07564唐宋词研究自考复习资料：词心与词境（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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词心与词境（2）

境界原是指“境”之“界”，是边境疆域的意思，《诗经》中已经有这种用法了。清代段玉裁《说文解字注》也是把境界解释为边境四界。不过作为理论话语的境界可能与佛教的关系更大一些。佛教把自家势力所及的范围叫境界，这主要是针对人的各种感官感受的势力范围来说的，人有“六根”：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。六根有“六识”：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，这种功能的感知就是境界，这也就是佛学所谓“功能所托，名为境界”的意思。总之，佛学之所谓境界都是就一定的范围来说的，这与“境”的本义还是有一定的联系的。后来李长之把“境界”解释为“作品中之世界”，也还是以“范围”为本体的。英语将境界译为“World”，正是沿此思路的。

王国维的境界说是在传统诗歌理论的基础上总结而成的，他在《人间词话》中说：“沧浪所谓兴趣，阮亭所谓神韵，犹不过道其面目，不若鄙人拈出’境界’二字，为探其本也。”虽然王国维在理论的语言表述上有点“英雄欺人”的味道，但王国维这一段话实际上还蕴含着另外一层意思，那就曇：关于文学的本质的表述，严羽和王士祯概括的批评范畴只能涵盖文学的现象，不能从范畴语言本身反映出文学的本质，而“境界”一词正有着这种优越性。所以，《人间词话》还说：“言气质，言神韵，不如言境界。有境界，本也；气质、神韵，末也。有境界而二者随之矣。”王国维并没有抛弃兴趣、气质、神韵的意思，只是在提法上有轻重表里之别。

境界说虽然可以称得上历史悠久，但在王国维之前，这种对境界的感悟和使用，基本上处于不自觉的零散状态。王国维不仅自觉地使用境界范畴，而且多方位地解析了境界的理论内涵，并将境界上升到整个理论体系的中心环节。

王国维的境界理论乃从唐五代词概括而出，以其有名句，且格调高，兼有内美与修能，饶有韵味。姜夔的词被视为反面典型，以其“无内美”，“不于意境寸上用力”。这与宋末张炎视姜夔为独得“清空”之境的说法存在矛盾。就对“言工外之味”和“内美外修”的追求来看，又可以看到张惠言以“意内言外”说词的体性的影响。境界主要是就物、我关系来说的，“我”之色彩强烈，则成有我之境；“我”之色彩平和，则成无我之境。从文体分，词写有我之境多，而诗写无我之境多。然此一切皆是建立在词人求真和忠实外物之心，以独特的审美眼光和杰出的创作才能，连接物我，创造境界。

从以上的分析来看，王国维实际上是在努力构建以境界为核心的理论体系，这在古代词话中是仅见的例子。虽然晚清三大词话中的另两部《白雨斋词话》和《蕙风词话》也分别以“沉郁顿挫”和“重拙大”、“词心词境”理论为核心，并大体按照这一理论来确立批评标准，但在对理论本身的解析以及对理论体系的建构上，明显缺乏自觉的意识，所以三部词话虽然完成的时间相差不多，但《白雨斋词话》和《蕙词话》在理论形态上是古典的，而。《人间词话》则是现代的。虽然同样标着“词话”的书名，但实际上本质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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